徐霞客游记_江右游日记十四译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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查阅典籍:《徐霞客游记》——「徐霞客游记·江右游日记十四」原文
初六日早晨起来,雾气仍然浓密地遮蔽着山野。吃完早餐,告别僧人宝林走出庵中,雨忽然来临;于是仍然返回庵中,坐了许久,雨停后才出发。从石窟洞的门南面翻越一座山岭,走了五里,那里西面为西云山,东面是佛子岭的西睡,在那里望见东面有座山从中间破裂开,如同门一样。心想,路将向南边而去,不可能顺路走到近处作一次观览了。又走两里到一片树林边,忽然,越过一座桥,道路便转往东面。又走一里,路正好从那断裂开的山间经过,它就是向东通往洋溪的大路。大略从祝高岭往南,山分向东西两边,中间展开一块非常宽阔的平地,直往南抵到汤渡。从那座断裂开的山的东面起,山又分向南北两边,中间展开一块宽阔的平地,往东抵达洋溪。而武功山南面与石门山的北面,彼此相对,中间又横架着祝高岭至儿坡一层山岭,于是便分别形成南北两块宽阔的大平地。北面那块大平地中的水从它西面的上破来,汇合陈钱口来的水,经过钱山、平田在洋溪汇合;南面那块大平地中的水从西面那座断裂开的山开始,到路口水流才往东面流下去,然后汇合石门山东麓卢子垅的水,经过塘前在洋溪汇合。两溪合流后叫洋岔溪,从此才能够航行船只,流入安福县城。起初望见那断裂开的山时,觉得很狭窄,山崖很陡直,等进入断开处,却发现平平无奇,这里名叫错了坳,它南面就是路口往西流下去的水所流出的地方。从错了坳进去就往东南行,走三里为午口。往南走上山岭,见山峡中一块块石头丛密地耸插着,石色青黑石质优良,如同英德县特产的石头。又走两里,一座小山峰尖峭而呈圆状,非常引人注目地耸立着,当地人称它为天子地。往东翻越一座山岭,共走五里,为铜坑。这时浓雾弥漫,天空又布满阴霆。铜坑的上面,就是从路口往南延伸而来的山最初耸起的山脊。从此处往南,在浓黑的雾气中走了五里,忽然听到沸腾的溪流声,随即,顺着高崖峭壁往上走,这才发觉转进了山峡中。从雾中向下俯瞰,高而陡峻的石头屏障似地立在溪流上边,颜色深黑,十分狭窄,不能详细看清具体情形。随后,竹影呈现在眼前,狗叫的声音从门中传出,这就是石门寺,于是进到寺中烧火做饭。探间到石门的奇景,还在山顶五里多远的地方,当时雾气、阴霆很浓密,四处探望一无所见,心想浓雾倘若未散开,我吃了饭后就出发。看见签板就放在案桌上,于是祈求大士决断。抽签后得到七签,签语说:“赦臣民恩天下到处行救济,却原来皇救圣旨源源出罪显过失,好生向我佛界求得那善果,切莫将心境把别物来谋取。”我看签后说道:“大士知道我的心性并且留我,天气必将变晴。”于是便停留在寺中。随即风雨大作,见一行人从泥地中冲入寺内,衣服鞋子上雨水直往下淌,他们就是路口的刘家人,选择在这天前来此处的书塾中,此庵就是他家护助支持而创建的。他们刚见到我时,显出与我合不来的样子,随后一同烤火,慢慢谈得很投机。老师名叫刘仲汪,别号刘二玉;弟子名叫刘古心,表字若孩。到晚上,二玉将他的床铺让给我,我就拉了若孩同床睡眠。〔若孩年龄才二十,并且新婚不足半月,就进山从师学习学业,真是可以嘉勉。〕初七日天大亮后,听到有人说天气已晴,我还怀疑是众人故意用这话嘲弄我,等起来观看天气果真已经放晴。于是急忙吃饭,又担心雾气潮湿未干,直等到太阳升起好高才出发。僧人青香携带着生火器材,而刘二玉提了个壶一同前行。等到走下山,已经是下午了。我想往前走,二玉说:“从此处往南翻过山岭,下到白沙有五里,又走十五里到达梁上,才有投宿处。天色已晚,万万不可能赶到那地方。”说完,一定要拉我到他家去飞我顺从了他,由原路往下走。还没到铜坑就折向北去,共走十里便到他家,他家正好在路口那庙的背后、山脊的中间。走进他家门,天已经黑了,二玉叫他的家人拿了酒来痛饮,直到一更多时才去就寝。〔二玉他父亲的别号叫舞零,二玉有四个兄弟。〕
初八日二玉父子俩杀牲摆酒,一定要留我再住一日,说等他弟弟叔增回家后〔当时叔增去了钱山他岳丈家。〕用马送我走。我苦苦向他们求别,到午时才出发。往西南朝石门山的北麓行,那里就是前两天进到天子地所经过的地方。走五里,有一条小水从铜坑北麓往西北流入山峡中,忽见山峡中乱石曲折延伸。有一块石头横卧在涧流上,流水涂涂地穿过石下,石头不是直接横跨在水流上的,而是形态玲珑若一片云彩仰卧着;水流涓细石梁低伏,像园林亭榭中的景物一样,小巧而不太大。过了此地,石头交错地耸立山头,石色淡黑,如耸立的小山峰,这里位于天子地的旁边,和前两天人山时所经过的耸石对峙的山地是同一山脉。又走五里,翻过一座山冈便见到一条大山涧,它就是铜坑水的下游,这里是南村。有一座山峰突兀直立在涧流北边,这是洞仙岩。越过山涧南面,顺山的西麓而行,山的西面是从竺高往南延伸下来的宽阔的天平地,南村的南面就是永新县界。又走五里便与大路汇合。又走五里,一条大山涧从东面的劳芳坳流来,这坳在禾山最高顶端的西面,就是北面和石门山往南延伸过来的山峰相连而并列着的那个。渡过山涧往南走,就是梁上。又往南走五里,接连跨过从东面流来的两条涧流,过了青塘墅。又走两里,傍晚时投宿在西塘一个姓王的人家。初九日早餐后往南走。往西跨过,条从北面流来的涧流,它就是昨天所过的那条从东面流来后又折向南的涧流。共走了六七里,到汤家渡,才与一条大溪相遇。此溪发源于祝高岭南面,汇合了我往南走时所经过的几条涧流,环绕西山山麓,到此处折往东转才能够航行船只。渡过溪流往南行,又走五里为桥上。那里有元阳观、元阳洞,元阳洞外排列着三个门,洞内可以走进去很深,我因不知道这情况而竟然走开了。前面折往东去的那条溪流到此处又自北向南流。仍然渡过溪水到了东面,就往东翻越山峦,走四里为太和,又走四里越过一座山岭,这时已经绕行到高石坳的南边了。小岭的西面为东阁坪,东面为坑头冲,由坑南下走两里,一条大溪从西面的中坊向东流来。路沿着溪流往东进入山峡中,又走二里为龙山,有几户人家坐落在溪岸上。顺溪往东去,崖石飞突,如蹲卧的雄狮、奋起的猛虎,高高俯视溪流。路从崖石下边通过,滩石交错而溪水涌激到高峻的崖石上,浪花飞溅,极为壮观。走三里,山峡渐渐开阔,溪流和道路出了山峡后,南北两面非常空阔。又走两里,溪流折往南,有条大路越过山冈往东而去,那是由李田入县城的路;顺溪南下的,是到路江的路。从那里向北望去,是一片平坦的开阔地,只见禾山高高隆起,耸立在北面,与在李田望禾山没有差异。这才知道,劳芳岭的东面又分出一支耸起而成为禾山;从劳芳岭往南排列到高石坳的,是禾山环绕向西面的支脉,与禾山不是同一山。禾山西南面有溪水南流而下,到此处与龙山大溪汇合而向南流去,路也沿溪而去。走五里到龙田,溪水转往东去,溪岸上住宅店铺较多于别处。渡过溪流,顺溪南岸往东行。三里后,溪绕往东北去,路折向东南面。又走三里,溪从北面流来重与路交合,这里就是路江。原先与静闻约定,要他们留在贺东溪家等候,到路江打听,才知所过的前面一里外就是贺东溪家;于是又往回走到贺家,却得知静闻在初一那天就已到达路江,便住在刘心川处;于是又从贺家转回路江。这一里多路,我们往返共三次才与静闻相会。
初十日黎明时,雇了两个轿夫、两个挑担的从路江往西行。顺着西面流来的小溪走,起初觉得山路凹陷开阔。南面有座高峰叫石泥坳,是永宁县的界山;北面有座高峰叫龙凤山,就是昨天所经过的龙山溪南面的山峰,今天又到了它的南面。共走十里为文竺,村中房舍很多,一条水从南边来,一条水从西边来,在村南汇合后往东流下路江。路又溯西边来的溪流往上行,走三里进入岩壁口,南北两座山之间非常狭窄,水流其间,如穿过一道门。走二里后山隘逐渐向两边扩展,又走五里为桥头,这里没有桥而有集市,永新县的公馆就设在这地方。道路在桥头分成两条:一条直往西向茶陵而去,一条渡过溪流西南向劳子树下而去。从桥头起,我们从西南的那条道走,溪流渐渐地变得涓细,走七里,过了塘石,渐渐上到倾斜而凸凹不平的山坡间。三里后,登上一座山冈,这是界头岭,是湖广、江西两省的分界处。大略崇山从南面的崖子垅蜿蜒而来,到界头岭东面耸起为午家山。午家山向东延伸的一支成为永宁县和永新县的南北界,折往北去的一支延伸到月岭低伏下来,低伏处为唐舍,它是茶陵和永新分界的地方。下了山冈,水就往西流,听说黄零仙庙在山冈的南面,便叫众人绕道由皮唐往南进入皮南,这时离开界头已经有五里远了。从皮南进入山中,又走五里,往南越过一条溪流,它就是黄零溪的下游。于是往南攀登仙宫岭,五里,越过岭头往下走。望见南面有座高插天际的山,它也称为界山,就是所称的石牛峰,是永宁、茶陵的分界,它与北面的仙宫岭相夹峙而形成山坞。山坞中有一座山峰从西面延伸过来,到此处高高直立起,山峰脚下有个庙宇,这就是黄零仙庙。到了庙边,见庙南边有涧流奔涌,但却不见涧流的上游。走过去仔细观看,原来直立的山峰下有一个很低矮的小洞,纷乱的水流从小洞中流出,便形成滔滔之势。所称的黄零仙,据说是干旱时祭祀它,天就降下雨水滋润一方土地、救助一方黎民百姓的神,很是灵验。我们向道士索要了些饭吃,又从原路攀登仙宫岭。五里,越过岭头往北下去,又往北走十里,与唐舍、界头来的道路交合。下了岭为光前,又有条溪水自西向东流,它发源于崖子垅,那地方在黄零仙庙西北的重山中。过溪流又往北行三里,经过崇冈。〔地名。〕又走二里,又见到一条溪水也是向东流去,它叫芝水,有座石桥横跨在溪上。跨过石桥就是劳子树下,这才见到一条大溪自东南流注西北,小船像鱼鳞一样停泊在溪流中。从界岭的西面起,岭下的一条小溪为第一重,黄零仙庙的溪水为第二重,崖子垅的溪水为第三重,芝水桥下的溪水为第四重,只有黄零仙庙的那条水流最大。它们都是从东折往西,汇合在小关洲的下面,又往西流到劳子树下,这里能够航行船只,到了高陇水流更大。“劳子”是树的名称,此种树先前有,如今没有了。
初六日 晨起,雾仍密翳。晨餐毕,别僧宝林出,而雨忽至;仍返庵中,坐久之,雨止乃行。由洞门南越一岭,五里,〔其处西为西云山,东为佛子岭之西垂,〕望见东面一山中剖若门,意路且南向,无由一近观。又二里至树林,忽渡桥,路转而东。又一里,正取道断山间,乃即东向洋溪大道也。〔盖自祝高岭而南,山分东西二界,中开大洋,直南抵汤渡。其自断山之东,山又分南北二界,中井大洋,东抵洋溪。而武功南面与石门山之北,彼此相对,中又横架祝高至儿坡一层,遂分南北二大洋。北洋西自上陂合陈钱口之水,由钱山平田会于洋溪;南洋西自断山至路口,水始东下,合石门东麓卢子垅之水,由塘前而会于洋溪。二溪合流曰洋岔,始胜舟而入安福。〕初望断山甚逼削,及入之,平平无奇,是名错了坳,其南即路口西下之水所出。由坳入即东南行,三里为午口。南上岭,山峡片石森立,色黑质秀如英石一种制作盆景,假山之特殊石头。又二里,一小峰尖圆特立,土人号为天子地。乃东逾一岭,共五里,为铜坑。浓雾复霾,坑之上,即路口南来初起之脊也。由此南向黑雾中五里,忽间溪声如沸,已循危崖峭壁上行,始觉转入山峡中也。雾中下瞰,峭石屏立溪上,沉黑逼仄,然不能详也。已而竹影当前,犬声出户,遂得石门〔寺〕,乃入而炊。问石门之奇,尚在山顶五里而遥,时雾霾甚,四顾一无所见,念未即开雾,余欲餐后即行。见签板在案,因诀之大士。得七签,其由云:“赦恩天下遍行周,敕旨源源出罪尤,好向此中求善果,莫将心境别谋求。”余曰:“大士知我且留我,晴必矣。”遂留寺中。已而雨大作,见一行冲泥而入寺者,衣履淋璃,盖即路口之刘,以是日赴馆于此,此庵乃其所护持开创者。初见余,甚落落孤独而不合,既而同向火,语次大合。师名刘仲钰,号二玉;弟名刘古心,字若孩。迨暮,二玉以榻让余,余乃拉若孩同榻焉。若孩年甫冠,且婚未半月,辄入山从师,亦可嘉也。
初七日 平明,闻言天色大霁者,余犹疑诸人故以此嘲余,及起果然。亟索饭,恐雾湿未晞xī干,候日高乃行。僧青香携火具,而刘二玉挈壶以行。迨下山,日色已过下午矣。予欲行,二玉曰:“从此南逾岭,下白沙五里,又十五里而至梁上,始有就宿处。日色如此,万万不能及。”必欲拉余至其家。余从之,遂由旧路下,未及铜坑即北向去,共十里而抵其家,正在路口庙背过脊之中。入门已昏黑,呼酒痛饮,更余乃就寝。其父号舞雩,其兄弟四人。
初八日 二玉父子割牲设醴,必欲再留一日,俟其弟叔璿归,时往钱山岳家。以骑送余。余苦求别,迨午乃行。西南向石门北麓行,即向所入天子地处也。五里,有小流自铜坑北麓西北注山峡间,忽有乱石蜿蜒。得一石横卧涧上,流淙淙透其下,匪直跨流之石,抑其石玲珑若云片偃卧,但流微梁伏,若园亭中物,巧而不钜即生硬耳。过此,石错立山头,俱黝然其色,岈然其形,其地在天子地之旁,与向入山所经片峙之石连峰共脉也。又五里,逾冈而得大涧,即铜坑下流,是为南村。有一峰兀立涧北,是为洞仙岩。逾涧南循西麓行,其西为竺高南下之大洋,南村之南即为永新界。又五里遂与大路合。又五里,一〔大〕涧东自牢芳坳来,〔坳在禾山绝顶西,北与石门南来之峰连列者。〕渡之而南,即为梁上。复南五里,连逾东来二涧,过青塘墅。又二里暮,宿于西塘之王姓家。
初九日 晨餐后,南行。西逾一北来之涧,〔即前东来之涧转而南者。〕共六、七里,至汤家渡,始与大溪遇。〔此溪发源于祝高南,合南下所经诸涧,盘旋西山麓,至此东转始胜舟。〕渡溪南行,又五里为桥上。〔其处有元阳观、元阳洞,洞外列三门,内可深入,以不知竟去。〕前溪复自北而南。仍渡溪东,乃东向逾山,四里为太和,又四里逾一岭,已转行高石坳之南矣。小岭西为东阁坪,东为坑头冲,由坑南下二里,则大溪西自中坊东来。路随之东入山峡,又二里为龙山,数家倚溪上。循溪东去,崖石飞突,如蹲狮奋虎,高瞰溪上。路出其下,滩石涌激,上危崖而飞沫,殊为壮观。三里,山峡渐开,溪路出峡,南北廓然。又二里,溪转而南,有大路逾冈而东者,由李田入邑之路也;随溪南下者,路江道也。于是北望豁然无碍,见禾山高穹其北,与李田之望禾山无异也。始知牢芳岭之东,又分一支起为禾山;从牢芳排列南至高石坳者,禾山西环之支,非即一山也。〔禾山西南有溪南下,至此与龙山大溪合而南去,路亦随之。〕五里至龙田溪,转东行溪上,居肆较多他处。渡溪,循溪南岸东向行。三里,溪环东北,路折东南,又三里,溪自北来复与路遇,是为路江。先是与静闻约,居停于贺东溪家,至路江问之,则前一里外所过者是;乃复抵贺,则初一日静闻先至路江,遂止于刘心川处;于是复转路江。此里余之间,凡三往返而与静闻遇。
初十日 昧爽,由路江以二舆夫、二担夫西行。循西来小水,初觉山径凹豁,南有高峰曰石泥坳,永宁之界山也;北有高峰曰龙凤山,即昨所过龙山溪南之峰也,今又出其阳矣。共十里为文竺,居廛chán住房地颇盛,一水自南来,一水自西下,合于村南而东下路江者也。路又溯西溪而上,三里人岩壁口,南北两山甚隘,水出其间若门。二里渐扩,又五里为桥头,无桥而有市,永新之公馆在焉。〔分两道:〕一路直西向茶陵,一路渡溪西南向勒jí子树下。于是〔从西南道,〕溪流渐微,七里,过塘石,渐上陂陀。三里,登一冈,是为界头岭,湖广、江西分界处也。盖崇山南自崖子垅,东峙为午家山。东行者分永宁、永新之南北界,北转者至月岭下伏为唐舍,为茶陵、永新界。下冈,水即西流,闻黄雩rú仙在其南,遂命舆人迂道由皮唐南入皮南,去界头五里矣。于是入山,又五里,〔南越一溪,即黄雩下流也。〕遂南登仙宫岭,五里,逾岭而下。望南山高插天际者,亦谓之界山,即所称石牛峰,乃永宁、茶陵界也,北与仙宫夹而成坞。坞中一峰自西而来,至此卓立,下有庙宇,即黄雩也。至庙,见庙南有涧奔涌,而不见上流。往察之,则卓峰之下,一窍甚庳bēi低矮,乱波由窍中流出,遂成滔滔之势。所称黄雩者,谓雩祝祈雨之祭祀之所润济一方甚涯也。索饭于道士,复由旧路登仙宫岭。五里,逾岭北下,又北十里,与唐舍、界头之道合。下岭是为光前,又有溪自西而东者,发源崖子垅,〔在黄雩西北重山中。〕渡溪又北行三里,过崇冈。地名。又二里,复得一溪亦东向去,是名芝水,有石梁跨其上。渡梁即为勒子树下,始见大溪自东南注西北,而小舟鳞次其下矣。自界岭之西岭下,一小溪为第一重,黄雩之溪为第二重,崖子垅溪为第三重,芝水桥之溪为第四重。惟黄雩之水最大,俱从东转西,合于小关洲之下,西至勒子树下而胜舟,至高陇而更大云。“勒子”,树名,昔有之,今无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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